第一章 转校生（1 / 2）

九月的阳光，透过教室窗户，在空气中切割出明晃晃的光柱，粉尘在其中悠然起舞。

开学第一天的喧闹，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，在马嘉祺耳边嗡嗡作响。他安静地坐在靠窗的新位置上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，越过一排排课桌，落在了斜前方那个身影上。

那是丁程鑫。

他微微侧着身，低着头，额前柔软的发丝垂落，遮住部分光洁的额头。他正对着一本摊开的速写本，右手握笔，快速地涂抹着什么。阳光恰好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，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

马嘉祺记得这个名字。班主任简短介绍他这位新转校生时，全班都投来或好奇或打量的目光，唯有丁程鑫，只是在听到他名字时，从速写本上短暂地抬了下眼，目光清凌凌地与他有一瞬交汇，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了下去。

那一眼，很淡，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在马嘉祺心里漾开了微不可查的涟漪。

“喂，新来的，看呆啦？”同桌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，压低声音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，“丁程鑫，我们班文艺委员，有名的‘画痴’加‘笔杆子’，一沉浸进去就两耳不闻窗外事。”

马嘉祺收回目光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新书的扉页。

下课铃响了。

人群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，瞬间活跃起来。丁程鑫也合上了他的速写本，动作小心地将其塞进书桌抽屉的最里层。他站起身，似乎是准备去接水，转身的瞬间，目光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马嘉祺这边。

这一次，马嘉祺没有回避。

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。丁程鑫的眼睛很亮，像含着碎星，带着点刚刚从个人世界里抽离出来的朦胧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。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转校生表现出过分的好奇，只是微微颔首，算是打过了招呼，便拿着水杯从马嘉祺身边走了过去。

一阵很淡的、像是纸张和墨水混合的清冽气息，若有若无地飘过。

马嘉祺的视线下意识地追随过去，却只看到丁程鑫消失在教室门口的、清瘦挺拔的背影。

“他……平时都画些什么？”马嘉祺状似随意地问同桌。

“什么都画吧？风景、人物，哦，他还写东西，好像还在杂志上发表过文章呢！”同桌语气里带着佩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