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、红衣立白月(3 / 4)

有说是喜欢还是不喜欢。只是饮尽斟杯,复饮尽。

“就叫‘浮灯’吧。”

他终于回头,月光镀过他的眼眸,清澈如镜。

师巫洛分清他是醉还是醒,依稀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,便松了口气,也自己倒了一杯。仇薄灯执杯趴在船舷上,看他慢慢地饮酒,忽然就拘起一捧海水泼向他。师巫洛茫然地抬头看他,水珠从垂落的头发上滴下。

仇薄灯笑着跃起,立在船尾。

“走。”

他一挥袍袖,将桌上的酒整坛卷走,提酒走了两步,立在船尾最末梢的尖端上。

“我们去沧水尽头,我们去明月中间。”

海风吹得仇薄灯的广袖彤霞般漫漫卷卷,天高而远海广而深。师巫洛瞳孔印出他的黑发,他的红衣,他嫣然明艳的笑颜。

去水的尽头,去天的边沿。

去只有他们的人间分界线。

孤舟如弦,在辽阔的海面留下一条长长的白痕。潮头被破开,静水被分,少年立舟头,迎风而饮酒,男子坐舟中,叩弦而清歌。

沧溟一渡间。

如墨般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轮巨大的白月,扁舟与月影越来越近,站在船尾的仇薄灯将空了的酒坛一掷,纵身跃起,师巫洛猛地起身,又停住。

扁舟止住,与月影的轮廓相接。

仇薄灯停在水面。

“遂古之古,何以初兮?

“太上上,何以尊兮?”

仇薄灯如鹤旋身,伶仃肩骨贴水而过,腰束曼展,大袖旋,如刀挥洒出新血的浑圆,海水在他足下静如银镜。他绕身回环,身如曼珠沙华之极盛,发若浓墨高滴之展旌。

“鸿蒙未辟,何以明兮。

“四极未立,何以辨兮?”

他一扬臂,华袖高高抛向天空中的白月,衣袂在半空炸开纷纷扬扬一片艳彩,又落成一片忽然淡去的飞霞。他在万千月辉中起身,忽如射燕,忽如徊雀。他以一整轮巨大的白月为舞台,在这沧溟尽头高歌起舞。

“洲屿何足,隅隈何数?”

“明辉何足,幽晦何数?”

他愤愤而歌,慷慨而激昂,于是问天歌便叱咤如鼓点。

“天高几丈,路长几里?”

“地厚几丈,乡广几里?”

他凄凄而歌,迷蒙而彷徨,于是问天歌便如无望的旅人。

世上再无张扬至此的舞者,也再无灿然至此的舞蹈。

俯仰往来,绰约时如静月花开,睥睨时如炽火澎湃。起伏舒卷,漫缓如罗衣沉潭,急节如瑰云没日。

一问便是一万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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