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、孔雀徘徊故人越山来(4 / 9)
点风声,一双桃花眼不住往左月生身上飘,可惜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。不渡和尚那边倒是很郑重地给一位蓝衣女孩看面相,看完面向看手相,借“观众生”把个小姑娘哄得直笑。
一群艺伎中,最漂亮的是个年纪看起来最小的红衣女孩,抱着琵琶跪坐在软塌边柔毯上,低头拨弦,偶尔飞快地瞥一眼旁边自斟自饮的仇薄灯。
女孩叫罗衣。
她一直被当做未来的天女培养,看起来闷不做声,性子其实点傲。媚娘要养她未来的气骨,也没怎么磋磨她,意无意地纵容下,罗衣招客时只负责弹琴,从不肯像其他人一样,争先恐后地斟酒卖笑。罗衣和新选出来的天女不对付,天女喜着白衣,她就只穿红裙,以自己的烈艳为傲。
可在今天晚上,这份傲气忽然就散了。
进门时,罗衣抱着琵琶,随意地往里看了一眼,隔着前边的姐姐们,她惊鸿一瞥般地见到了那个斜卧软塌的少年……一瞬间,罗衣几乎想要扭头就走,赶紧去把自己身上的红裙换掉。
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。
他要是一身素雪,那天下就无人敢穿白衣,他要是一身绯红,那十二洲内就再无艳色。
穿红裙的罗衣在他面前,骤然就成了庸脂俗粉,骤然就低到了尘埃里去。
“会弹《孔雀台》吗?”仇薄灯忽然开口问。
罗衣指尖一抖,险些拨错弦,意识到这名漂亮得不像话的公子是在和她说话后,一时间有受宠若惊……他长得姝艳无双,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美,让人觉得他看不起谁都是理所当然。出乎意料地,他说话时,虽然称不上温和,但比那些明明傲慢到极点还要故作谦逊的“君子”让人舒服多了。
“会的。”
罗衣紧张地答。
“弹吧。”
仇薄灯慢慢地斟满酒。
他坐在鎏金镀银的温柔乡,举目都是奢靡,满耳皆是丝竹管弦,随手一招妖童媛女不计其数。可他不要谁陪他饮酒,半垂眼睫,凝视杯盏,仿佛满座没有谁是他真正想一起饮酒的人。
可又是什么人能和他共饮呢?
罗衣不知道,她深深低下头,调了下音,便弹起了《孔雀台》。
孔雀一徘徊,清歌云上台。
孔雀二徘徊,故人越山来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君长唯提刀在礁石上蹲了大半晚上,不出意料地拦住了一个无声无息越过山海主阁阁界的家伙。
“你不该来。”
君长唯沉声道。
来人站在海风里,袍袖被风鼓荡,越显他清瘦挺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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