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、溶溶(九)(7 / 9)
陈国公以袖掩面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李成尧一寸一寸捏紧手中的玉瓷杯,盯着陈国公,抿了一口。
“咚——”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,瓷杯尽碎,瓷片扎入指节,攒握的指缝里悄无声息地流着血。
大殿内悠扬礼乐起,内官抽气低低一声:“陛下。”
他跪在玉案旁,忙唤来就近的宫女去取纱布换杯盏。
陆陆续续各国使团里传唤入内殿献艺。
一宫女跪着给李成尧缠着纱布,李成尧兴致不大垂着眸,另一只手把玩着新换的珍贵杯盏。
内官传:“传!瀛洲使团前来献艺!”
大殿穹顶之上,吊着盏盏龙头木雕六角宫灯,染着不灭长乐的灯火。
殿内各角落也放置着彩绘陶制百花灯,各个灯盏的烛火轻晃荡,殿门外袅袅婷婷走进一位穿着月白纱舞裙的女子。女子菱唇不点而朱,碧眸眼波流转。
倒抽冷气声暗起彼伏,殿内每个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而去,唯有高位之上的天子,眼皮子也未抬,玩着杯盏。
瀛洲使团的使者上前,报了献艺的名字,和一番祝贺之词。
崔尹静静看着玉案上的李成尧,半晌,使团伴乐一起,她随着乐声翩跹起舞,月白的舞裙轻扬旋转,殿内众人看得目不转睛。
李成尧恍惚之间,看到了一片月白的长袖,赫然抬眸,大堂正中,献舞的女人恰好旋转过来,碧眸直直扫了他一眼。
溶溶。
他猛然站起身。
耳边的乐声逐渐模糊,大殿之上,宫灯之间,环衔着行云般泼墨。
霎时间,眼蓦然一黑,所有灯盏悉数灭了。
只有不知从何处打来两束光,投落在痴痴站在玉案后,动也动不了的李成尧身上。还有一束光,紧随着婀娜多姿的月白舞女身上。
李成尧颤着嗓子,低喊出声:“溶溶。”
起舞的女人似乎听到了,舞姿微不可察地一滞,又似乎没听到,她垂首低眉背过身去,月白的水袖宛如一条水蛇,轻灵浮动。
一舞毕,四周依旧黑黝黝一片,崔尹站在光里,看了他最后一眼。
“李成尧,此舞叫《白头吟》,锦水汤汤,与君长诀。”
“皑如天上雪,皎若云间月。闻君有两意,故来相决绝。”
打在溶溶身上的光愈来愈暗。
“想必陛下听过这首诗,用在这里或许不大恰当。你从未两意过,我只是与君长诀。”
最后一缕光消失不见。
溶溶从黑暗里转身,不紧不慢地走出殿外。
一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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