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长车(7 / 12)
琮,响如佩环。而坡上也正有佩环月夜归来,切切此身幽独。
来的人正是萧如。她步履悄悄,身形很瘦。这是文翰林与萧如期年垂晤的最初也最尴尬最苦涩的一面。两人静静对着,萧如看着文翰林,多年不见,他已憔悴多了。毕竟一些旧事还犹有余温,象那灰盆中微微瑟缩的火,挣扎着要从那焚烧后的劫灰中要探出一点红心来。
他二人默默相望,半晌才听文翰林喉中哼出一声苦笑:“又见面了,十一年零三个月,整十一年零三个月了,时间真快啊。”
萧如缓缓点头,她也听出文翰林语意苦涩,像这江南涩涩的冬。——文翰林怎么会不苦涩,多年一别,才得一面,而她此来,却是……为了他……
萧如的容颜似有一种穿越诸多迷情后的空绝。她本身自有一种尊贵的清丽,这也是文翰林敬她的所在。文翰林看着看着,心里却忍不住浮起爱怜,如果当年不是为了那些名位权势,如果……
萧如立在月下风中,长袍拂地——今夜她似特意穿了件空落落的明显偏大,都有些象个男子式样的长袍,她一个女子的身形在长袍里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韵流慨来。那是一件布衫,布纹暗旧,款式疏简,那分明似改自于另一人的旧衣。她明知可能重遇旧情,却特特穿了这么一件长袍而来,其意何在?怕不只为今夜要如一个男子般统领一场伏击那么简单吧。
萧如侧目四下观望四周局势。四周似乎除了夜,什么都没有,所有的都已藏身于黑暗的。人虽如昨,但两人之间,笼罩于身侧的看不见说不清的东西似乎已有很多。看到萧如那么镇定的神态与她四望的警戒,文翰林一腔私情如汤沃雪,消融无踪。他久已惯于暗争险斗,当下也定了心神,恢复过神色。他微微一笑道:“我忘了,还没请你坐呢。”
然后他一侧手,让出客位,那简陋的板凳上却铺了方他特备的锦茵。只听他笑道:“萧女史请坐。”
是萧女史了,他只能呼此,已不再是当年的‘阿如’。
萧如含笑而谢。
只听文翰林道:“知你要来,我特意生了些松炭——记得你当年最喜欢玩炭火吗,咱们小时守岁,还差一点烧着了‘养闲堂’,惹得大人一顿吼。咱们且拥炉一看,快三更了——三更开门去,乃见子夜变——让咱们看看,这一夜过后,江南之局,到底会不会有变。”
天下月华一亮,四周似乎猛地一寂,文翰林期待着这一场子夜之变,他是与那人——有着夺妻之恨的。忽然两人都有惊觉,然后齐齐侧首:石头城下,有一条人影正在数射之外向石头城腾跃而近。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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